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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娟川藏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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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01:4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新城日喀则 日喀则 2006.8.1

撰文:杜文娟 编辑:周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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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神秘又辉煌的扎什伦布寺,我许了一个愿)

拉萨到日喀则这段公路是西藏自治区比较平坦比较安全的道路,与林芝到拉萨的路一样,可称为西藏的模范公路。出了拉萨城沿拉萨河行进,到了雅鲁藏布江大桥后,就沿着雅鲁藏布江河谷逆流而上。雅鲁藏布江河谷宽阔平坦,青稞嫩绿的低垂着头,油菜花正开着金色的花朵,西瓜地一片连接着一片,藏民的房屋规则地排列着,大多是两层石头楼建筑,在前进着的路边,停着许多车辆,到处都是白色和黑色的羊毛毡帐篷,身着节日盛装的藏族男女在舞台上跳着锅庄。舞台下是成千的藏民,他们席地而坐,一边看节目,一边交易着毡帽、藏刀、藏袍和狐狸皮,很多藏民捧着保温杯,杯里盛着香甜的酥油茶,人们说着笑着,相互梳着发辨,整理着藏袍,喝着酥油茶。帐篷四周,停着汽车、拖拉机和摩托车,有辆拖拉机被装扮得花枝招展,红色围布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图画,图画上有三个伟人的头像,他们分别是毛泽东、邓小平和江泽民。雅鲁藏布江河水平稳又宽泛,柳树和白杨长满河谷,雄鹰在水面和树冠上空飞翔,太阳照在舞台上、田野上,天空是那样明净,云彩是那样纯蓝,一副江南水乡的模样。如果不仔细想一想,回味回味,很可能辨不出自己身处何方。进入高山峡谷地带,河床变窄,河水急速,恍惚得有些不真实,到底在崇山峻岭的内地,还是在地域辽阔的后藏地区。
日喀则是西藏重要的城市,人口六十多万,街道宽阔洁净,街道两旁全是两三层的水泥楼房,直径一米多粗的柳树长满街头,鲜艳的花朵到处可见。由于上海和山东等地的援建,街道的名字也很汉化,有上海街、山东街、青岛街等等,餐馆大多是四川和重庆人开的,川菜在日喀则属于官方菜系,不需要强调,就有人主动出入川菜馆。乘了一辆三轮车,在日喀则的大街小巷转悠,天空飘着白色的花絮,兴许是杨花飘着絮儿,这是内地三四月才有的风景。清风习习,凉爽可人。内地,正是赤日炎炎似火烧的日子,而在后藏日喀则,白天穿衬衣,晚上穿西服,睡觉盖着被子,是个避暑的好地方。韩红的那首著名歌曲在日喀则人人会唱: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
那里有一条美丽的河
阿玛拉说
牛羊满山坡
那是菩萨保佑的
在这座古老又年轻的城市,街上有穿藏袍的牧民,有穿汉服的学生,有成群结对的喇嘛,喇嘛披着红色的袈裟,高大的身影,潇洒的步伐常常出现在街道上,也有说着英语韩语的外国人,各色皮肤,各种语种的人走在一起,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这里的宗教气氛很浓,扎什伦布寺最多时容纳三千多喇嘛,是历代班禅居住的宫殿,十世班禅就圆寂在这里,他的灵骨安放在高高的灵塔里,等身塑像供奉在上面,吸引着许多中外游客。寺庙的喇嘛常常一手拿着手机,大声讲话,一手握着酥油灯,虔诚地向供桌走去。有的喇嘛正在念经,念得正起劲,几声嘟嘟响,掏出手机发短信,逗得游客哈哈大笑。扎什伦布寺的晒经台呈白色,高高地耸立在寺院的后山上,旁边有一条由转经桶组成的长长经路,每位信徒走过,都要转动经桶,许下心愿。
为了清爽,穿条白色裙子走进扎什伦布寺,刚进去几步,就被收门票的喇嘛拦住了,他们向我打着手势,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一位游客帮我翻译,才知道寺庙不能光着腿出入。
在这座神秘又辉煌的宫殿,我许了一个愿,希望我的珠峰之行圆满成功,希望我平安地从日喀则出发,前往珠峰,再顺利地从世界屋脊,返回日喀则。日喀则的街道规范整齐,中午的阳光恰到好处,夜晚的新月清新可人,这是个让人喜悦,令人享受的城市,我喜欢上了它。
马上要去珠锋了,那是个令人向往,令人畏惧的地方,是世人注目的地方。 由于来西藏前,并没有想着去珠峰,所以只穿了双凉鞋,也没带厚衣服,不得不租了件军大衣,买了运动鞋,以饱满的激情和装备,进军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珠穆朗玛峰大本营。
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路上,还绕道去了圣湖——羊卓雍错。那是一弯纯洁得流脂的水域,是一弯洁净的,处子一样的静水。多么希望,她一直保持着,庄重着,威严着,冷艳着。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01:4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前往珠峰的路上 定日 2006.8.2

撰文:杜文娟 编辑:周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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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西藏以前,绝对不知道有个叫定日的县份,当我确切地知道这个地名时,已经来到定日的一个镇子上,这个镇子叫协格尔,镇子旁着公路两侧而建,有藏式两层民房,也有内地常见的两层水泥房屋,镇子长不足两百米,街道两旁挂满汽车修理、吃饭住宿、商店购物的招牌,我们在一家简洁的青年旅馆住下,发现院子里长着一丛嫩绿的胡豆苗,胡豆已经结着豆角,有的还开着紫色的花朵。大家被这奇特的现象惊呆了,围着胡豆苗谈笑风生,有的处于喜爱,伸手摘一个豆角,大拇指顶一下,一只豆角变成了两半,两粒娇嫩的胡豆蹦跳出来,被人喜滋滋的抛向早已张着的嘴里。嚼动胡豆的时候,弯腰拉紧棉大衣,搓搓手,哈一阵热气。要知道这里可是四千米以上的海拔啊。
吃罢晚饭,在街道上散步,几个藏族孩子向我们兜售化石。有的则围住我们不放,要求给他们铅笔、苹果和饼干。我们说没有,他们则露出愤怒的眼神,跟在身后久久不肯离去。
这种现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波密往林芝再往拉萨一路,常常碰见这样的孩子。车辆经过,就有小孩跑到路边,追着车要东西。当车停下拍照或者吃饭的时候,总有小孩伸出脏乎乎的手,跟我们要吃的,有时车窗刚开,就有孩子趴在车窗上不肯松手,脑袋箭一样戳进车里,把大家吓一跳,赶紧给些零食或一元纸币了事。自助车司机是个很有善心的小伙子,每到一个城镇,就买一把铅笔,当孩子围着我们不走时,司机就把铅笔分发给小孩,这种施舍或给予也有遇到难题的时候,有的孩子不要铅笔,用不多的几句汉语说:不要铅笔,要苹果一个,饼干一个,钱一个。大家开始还主动给予,遇的多了,就有点不耐烦。后来我发现,只要经过村庄或者集市,就有孩子快速跑来,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喇嘛和老年妇女也常向游人走来,伸出干瘦的手臂乞讨。
在前往珠峰的路上,有几处路段因为修路,许多车辆停在路边等待放行,就有藏族孩子和老人伸手乞讨,要不到时,嘴里唧唧咕咕骂着人,有的甚至有抢的行为。司机对西藏的每一条路都了如指掌,他把车开到一条小路上,准备绕道前行。几个孩子跑向我们,大声说:叔叔,叔叔,我给你领路,你给钱。
我们不理他们,孩子干脆趴在车上,说:爸爸,爸爸,我给你指路,你给钱一个。
我们实在被纠缠得不得了,只好给了钱,他们才离车远点。在拉孜县境内,又在修路,车只好绕道小路,八、九个男女藏民站在路中间,向每辆车要过路费,一辆车十元,收一辆车的过路费,放行一辆,哪辆车不交,就站在路中间,不让车辆经过。我们跟他们讲价,他们摇着头,伸着手,什么也不说,直到把钱拿到手上,才笑一笑,放行。其间,就有三、四岁的孩子趴上车窗,使我们前进不敢,后退不能。
西藏给予人们的美好很多很多,但也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比如乞讨和施舍这种太普遍太普遍的现象,真的值得思考。一个从小只知道乞讨的人,他的青年,他的壮年,乃至于他的老年,他教育自己的后代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结果。
一个民族又会怎样?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01:4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天上珠峰 日喀则 2006.8.3

撰文:杜文娟 编辑:周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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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念你,珠峰,感念你,美丽的世界,因为有了你们,人的生命才多了生机和创新!)

珠峰,我来了,万里迢迢而来,千辛万苦而来,从北中国的某个地方,悄然而来。从踏上前往珠穆朗玛峰的第一步起,就激动不已,珠穆朗玛,多么艰险、多么神秘的圣地,除过职业探险家以外,似乎没有谁主动来到这里,如果没有利益驱动,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世界的第三极哩。大概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为之。
2006年8月3日,我,一个叫杜文娟的女子,在拉萨租了一件军大衣,在日喀则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没带氧气,没带多余的食品,搭上一辆上珠峰大本营的丰田4500,从拉萨出发,经过日喀则,在定日县一个叫协格尔的小镇住宿后,于次日直奔珠峰大本营。为了能看珠峰日出,不到六点,司机就敲我的门,门是柴门,敲起来有种碎裂的声音,门还没开,冷风已经顺门缝进来了,要睡也睡不着了。披了军大衣上车,迷迷糊糊靠在车上继续沉睡,刚进入梦乡,车嘎然而止,边防检查站到了。天下起了雪,车灯照在雪地上,半空中,雪花呈金黄色,飘飘洒洒,有种蒙蒙胧胧的美感。每个人都得下车,冒着冷风和雪花去检查站值班室出示身份证和边防证,手续办完,脑袋瓜已经很清醒了,检查站一放行,车像脱缰的野马,在黑色的天宇间,在白色的雪花中,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点点接近光明,接近珠峰。
高海拔的天气,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雪花飘飘,一会儿工夫,星星满天,月亮散发着清新的晨光。八点以后,天色渐亮,阳光照耀在草地上,照耀在雪山上,照耀在砾石戈壁上。太阳一出来,大地一片光明,温度急剧增高,军大衣穿不上了,只有抱在怀里。车再次嘎然而止,珠峰门票受理站到了。买了门票,继续行进在之字拐形的道路上,十点整到达绒布寺,绒布寺海拔5100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院。从绒布寺到达珠峰大本营还有8公里山路,所有车辆不准通行,只允许马车进山。两人组合租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向珠峰大本营进发。从绒布寺可以看见珠穆朗玛峰的峰顶,整座山被白雪覆盖,峰顶上空有白色的云朵和蓝色的天空,许多人在这里拍照留念。这样的好运气不是谁都可以碰上,因为这里一天变化无数次,忽云忽雨,忽的雪花漫天,忽的阳光灿烂。很多人为了一睹珠峰容颜,要在绒布寺或者珠峰大本营住几天才能看见。看见珠峰,大家情绪高涨,每个人都兴高采烈,但只能非常含蓄的表现出来,不敢有大的举动,高原反应随时可能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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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大本营)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位全副武装的女子,浑身发抖,大声哭泣。同伴正在帮助她,有的帮她拽紧羽绒服,有的帮她戴好帽子,有的掐她人中,有的捂她嘴,怕冷气进入口腔。我们走过,关切地看一眼,无能为力。后来我们在珠峰大本营碰面,我问她是不是高原反应,她说是的。说的时候,非常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在想,她会不会是因为看见雄伟的喜马拉雅山,看见似梦似幻的珠穆朗玛峰,激动过度,喜泪长流。
马车向珠峰方向行驶,四周有高峻的山峦和湍急的小河,小河显然是从珠峰方向流淌而来的,水并不清澈,河床也不宽阔。如果在冬季,小河不应该流淌的,而是冰川,冰川应该叫绒布冰川。马夫将自己的马装扮得红红绿绿,头上戴着红花,耳朵上挂着黄色的布条。由于寒气重,也因为忽雨忽雪,身上的羽绒服已经湿透了。由于语言不通,无法与他交流,我们自顾自地欣赏着美景,迫不及待地拍照,马夫则高一阵低一阵地唱歌,虽然听不懂,但曲调很优美。山石路难走极了,马车颠簸得厉害,腰部和肚子由于颠簸疼痛难忍,脖子也因为摇晃酸痛起来。8公里路程用了45分钟,终于到了珠峰大本营。峰顶却云遮雾罩,威严高大的珠峰很快罩上了一层面纱,怎么专注,怎么用力,都白费神,都看不清山顶的英姿。正感叹间,忽然下起了小雨,大家纷纷躲藏,刚走到安全地带,峰顶又阳光灿烂,云开雾散,珠峰终于露出了美丽雄壮的本色,大家欢呼雀跃,不顾雨雪,不顾高原反应,跑向宽敞的砾石滩,按动快门。跟我们一辆车进军珠峰的还有一位75岁高龄的山东老人,他在珠峰大本营欢快地跳起来,双脚离开地面,让同伴给他拍照留念,并用手机打回电话,大声告诉家人和单位离退休办,说自己平安到达珠穆朗玛峰大本营。我被他的精神感动,好几位年轻人握着他的手,向他表示祝贺和敬佩。
乘了马车下山,还没到绒布寺,雪粒儿下得越来越大,雪粒打在头上、身上、鼻子上、眼睛上,剧烈的疼痛。上到丰田车上,雨雪交加,风声阵阵,汽车快速离开绒布寺,一转弯,就看不见珠峰了。就在马上离开珠峰大本营,最后看一眼珠峰的时候,还是看见了伟大的,举世无双的珠穆朗玛峰峰顶,阳光依然照耀在山顶,山顶亮堂得闪着白色金子才有的光辉,半山腰却乌云密布,再到山脚下,已经是大风大雪的阵势了。
珠峰,终于走近了你,终于一睹了你的面容,你是那么高大、伟岸、神气和高深莫测,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热爱生命和生活的人,走过喜马拉雅山,走近珠穆朗玛峰,亲眼看一看你,朝圣一次你,对于一个人来说,对于一个人一生来说,都美妙绝伦,意义深远。
感念你,珠峰,感念你,美丽的世界,因为有了你们,人的生命才多了生机和创新。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01:45:1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和《西藏文学》的朋友在一起 拉萨 2006.8.5

撰文:杜文娟 编辑:周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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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街上各种旅游纪念品琳琅满目)

从珠峰返回拉萨,已经是8月4日中午了,《西藏文学》的主编克珠群佩老师知道我来西藏,早在几天前就跟我联系,我怕给他添麻烦,告诉他从珠峰回来后再打扰他。昨天上午还在日喀则的时候,他就发来短信,说陕西来了几个作家,他们接待,还要开个座谈会,希望我参加。我没有参加他们的活动,今天是星期六,他特地邀请我去西藏图书馆茶座喝茶,《西藏文学》编辑部主任邵星先生也在,还请来了成都军区《西南军事文学》杂志社的凌仕江。凌仕江的散文《你知道西藏的天有多蓝》被作为高考作文题出现,在散文界很有影响。他一年中有半年待在拉萨,是《西藏文学》的铁杆作者。因为我近年有西藏题材的小说在《西藏文学》发表,主编克珠群佩先生是我的责编,所以有电话来往,却一直不认识。今日相见,格外亲切,他是著名的藏学专家,早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对藏族宗教很有研究。我们在一起说到了西藏文学界,说到了藏文化等等,凌仕江似乎对改版《西藏文学》更感兴趣,他希望刊物走市场。我则更希望《西藏文学》成为全国读者了解西藏文学、宗教艺术、风景名胜的窗口。随着青藏铁路的开通,如潮的中外游客来到西藏,他们对西藏的神秘感和认知度越来越强烈,作为纯文学刊物的《西藏文学》和内地许多文学刊物一样,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当他们知道我一个人独自来西藏的时候,几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凌仕江笑着说:啊呀,大侠。克珠老师热情地向我约稿,并祝福我顺利返程。他们留我下午吃藏餐,因为还要写稿,时间紧张,被我谢绝了。我说还想在拉萨的大街小巷转一转,想最后一次感受西藏,感受拉萨。
和三年前的西藏比较,和三年前的拉萨比较,变化实在太大了,街道更加宽敞干净,鲜花摆满主要街道,大昭寺广场依然是最繁华的商品市场,各种旅游纪念品琳琅满目,唐卡、羊皮画、牦牛制品、玛瑙、绿松石、冬虫夏草、藏红花等等,随处可见,价格也参差不齐。八角街的白天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藏人、汉人、喇嘛、外国人时不时聚在一起,相互交谈,成为一道奇特的风景。傍晚的八角街热闹极了,信教不信教的人都绕着八角街转圈,有人念经,有人转着经轮,有人嘻嘻哈哈,跟在藏民后面看热闹。转到大昭寺门口,有人会停住脚步,将相机对准磕长头的信徒。大昭寺前面的酥油灯小屋,永远长明着,信徒常年四季给油灯添加着酥油。
拉萨街头的游客明显增多,内地人、外国人,散客、团队比以前多出许多。旅馆明显不好找了,布达拉宫本来一百元的门票最高炒作到八百元,还拿不到当天的票。青藏铁路的火车票异常紧张,正常情况下买不到十天以内的车票,找旅馆帮忙,加收了一百元手续费,才买到一张硬座票。后来听人说如果通过旅行社购票,加收一百五十元手续费,可以买到十天以内的硬卧票。在太阳岛,会看见成群结队的女孩,画唇描眉,穿着和气温不相适宜的超短裙,露着低低的胸脯,眉飞色舞,招摇过市,发廊和足浴的招牌与重庆火锅招牌一样火辣辣地横挂在街巷上。
傍晚,我会再次走向八角街,走向藏族人心目中的圣地,走向亿万喜欢和向往西藏的人,心目中最后的净土,走向我恋恋不舍的大昭寺、八角街、布达拉宫广场,在灯火辉煌的圣地,徜徉、徘徊、想象和怀念。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01:45:4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再别拉萨 拉萨 2006.8.5

撰文:杜文娟 编辑:周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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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藏,我的珠峰,我深深爱怜的地方......)

又要离开拉萨,离开我热爱着的边疆,神奇的西藏,祥和太平,悠闲散漫的拉萨。拉萨的夏天温和极了,听拉萨的朋友讲,拉萨的冬天比夏天还好过,家里不用暖气,只要往太阳底下一站就暖和了。冬天的拉萨只属于西藏本地人,外地作生意的人早在十一月份就候鸟一样飞走了,到次年三、四月再飞来。
在西藏的日子艰辛和快乐并存,冒险和恬淡同在。当我从巍峨原始的横断山脉,从金沙江、澜沧江、怒江天险千里迢迢来到西藏的江南林芝,知道不会再有多少艰险时,几个车友好好地吃了一顿晚餐,庆祝我们的胜利。席间,我抑制不住激动,号啕大哭。的确,川藏线太难走了,太让人提心吊胆,胆战心惊了。这次走的是川藏南线,成都——康定——巴塘——芒康——林芝——拉萨。川藏北线是从成都——八美——昌都——那曲——当雄——拉萨。两条线比较起来,风光各有千秋,南线似乎更难走些。这是一条举世无双的道路,是伟大的筑路人在半个世纪前创立下的丰功伟绩,在雄伟的布达拉宫广场上,威严地肃立着青藏公路、川藏公路通车纪念碑,我在纪念碑下久久仰望,感念英雄造福西藏,造福我们这种外乡人。这次来西藏,还完成了一个愿望,那就是顺利地到达了珠穆朗玛峰大本营,亲眼看见了珠穆朗玛峰神秘的面孔。那一刻,我是多么幸福,多么感激,感激西藏给予我的安康吉祥,感激西藏给予人类的伟大景象。可爱的是,在整个进藏过程和前往珠峰大本营的旅途中,几乎没有一点高原反应,同行的人常常在头晕头痛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个另类。
很高兴成为这样的另类,很高兴与西藏的天、西藏的地、西藏的气候相适应。很高兴走在西藏的青稞田边,如同走在家乡的稻田间,漫步拉萨河畔的垂柳下,恍惚走在汉江畔的柳荫里。西藏已经成为我生命记忆中的一部分,成为我生命体验的一部分。我会因为西藏,因为拉萨而更加喜爱西部的天空,西部的雪域高原,西部的博大与辽阔。
就在刚才,在离开拉萨的最后一个傍晚,打车去了海天夜市,那是拉萨最繁华的夜市,如同北京的三里屯、后海夜市,西安的北院门夜市。要了乌鲁木齐的烤羊蹄,重庆的麻辣烫,成都的卤兔头,林芝的苹果,日喀则的西瓜。应该再要一听青稞啤酒或者一杯青稞白酒,因为从来不喝酒,便免了烦琐。独自一个人享用,每样只能要一小碟,坐在烟雾缭绕的夜市,边吃边欣赏四周的食客。食客大多是汉族人,而且大多撇着京腔,说着粤语,还有生硬的普通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好奇,热烈地喝着青稞酒,吃着牦牛肉,大着嗓门说话。
拉萨是个包容的城市,第一次来西藏就会有主人翁的感觉,第二次就会成为向导。在拉萨的街巷随便走动,一会走进藏民家的院子,一会走进某家单位,都不会招来麻烦,如果遇到语言障碍,点点头,笑一笑就能解决。在西藏的日子有种天高皇帝远,与世无争,闲淡似神仙的感觉。每个人都轻松随意,每个人都好奇敏感,每个人都友善和睦,每个人都喜悦热情,每个人都多情浪漫,每个人都静若处子,每个人都返璞归真,每个人都纯洁美艳。这样的地方,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乐土,谁会不留恋,这样的世外桃园,谁会不珍惜往返。
世事繁杂,希望与理想总有天壤之别,不能永久生活在西藏,生活在拉萨,那么,就记住西藏,记住拉萨吧。西藏在天边,拉萨在天上,珠峰在云彩里。我,在遥远的,很小很小的地方,在星星和月亮诞生的山巅,在少人知晓的地方,会思念和祝福西藏,赞美西藏,魂牵梦绕吟西藏。
别了西藏,再会拉萨,亲爱的西藏,亲爱的拉萨,我会再次朝拜你,再次描绘你。等着我,好吗?我的西藏,我的拉萨,我深深爱怜的地方。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01: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除过西藏 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 安康 2006.8.10

撰文:杜文娟 编辑:周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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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看见一处景观,只要能震撼我的灵魂,打动我的心灵,我都会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我对他们的欣赏、仰慕、和热爱。)

从西藏归来,从遥远的天之上,水之上,山峦之上,雪花之上,云彩之上,归来。我回到了安宁祥和的家,回到了青山绿水的家乡。不能入睡,因为,想念西藏。
西藏归来想念西藏,如同和恋人在一起,大手握小手,男手握女手,脸对着脸儿,还想念对方。西藏给我的记忆太多太多,西藏,给我的怀念是久远的。还没启程的时候,无意间给陕西青年文学网的刘峰打电话,说自己想走川藏线,他说好呀,咱们网站给你开个专栏。正是这句话激励了我,坚定了我走川藏的决心。另一家网站也热情的为我开设专栏。因为一个人出门,不能带更多的东西,也不能带电脑,每天晚上到了投宿地,就急急忙忙找网吧。网吧经常不能用优盘,不能发电子邮件,就一家一家的找,大地方有选择余地,小县城往往只有两三家网吧,只有跟网管商量,给网管说好话,请人家帮忙。所以,在沿途住宿的小城,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一个外乡人,一个年岁不大不小的女性,在漆黑的夜晚,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孤独的游走在陌生的大街小巷,四处打听网吧所在地。在偏僻的小城镇,进网吧者基本上都是半截小伙子或者不务正业的年轻人,我这种穿着规范,年龄成人,毫无羞涩,明目张胆的找寻网吧,常常引来怪异的侧目。而每次找到网吧,发送邮件和图片的时间远比写作时间长,经常会拖到凌晨两三点。为了能记住回住宿地的路,找网吧的时候,每走几步就回头张望,记住来时的路,记住街道两边的标致。几乎所有网吧都设在小巷子或小仡佬里,去的时候,因为街道明亮,好走,回去的时候,夜深人静,会出现短暂的恐惧。在被称为高城的理塘,忙碌完毕已经夜里两点了,走出网吧,发现下着雨,天冷极了。裹紧衣服,还是冷。街上没有租出车,没有行人。只好请网管送我,网管叹一声气,披了大衣,撑起雨伞,将我送到住宿地,再折回身,消失在夜雨朦朦中。
巴塘是四川靠近西藏的最后一个县,全县人口四万,夜晚的街道很冷清。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尽管我记得回旅馆的路,向街道走了几步,发现街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一个披着红色袈裟的喇嘛在街上走,我吓得缩回脚步,请网管送我,网管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护送我回到住地,宾馆已经关门,门是铝合金卷扎门,他用脚使劲踢,震得整条街巷发出破碎的响声,踢一阵,觉得门房来开门了,一转身,走了。
在左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网吧,里面竟比菜市场还热闹,前后左右的人联合起来,正在打一个游戏,边打,边大声嘻笑,激情飞扬。他们的装扮很讲究,在网吧,还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头戴卷沿毡帽,脚穿高筒马靴,耳朵上戴着巨大的耳圈,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都佩戴着昂贵的饰品。醒目的是,腰上还斜着一把藏刀,藏刀的刀鞘是银子做的,上面镶有亮晶晶的绿松石和红色的玛瑙。只能在喧嚣噪杂的环境中写稿,只能装着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稿子写好后,总发不出去,网管说:我们县城的网速都慢,你要到地区的网吧发邮件,就快些。我说你们地区在哪?网管说:在昌都。我问离这多远?他说:不远,坐六、七个小时的汽车就到了。
我乐得大笑,笑得网管莫名其妙。后来才觉得笑的不合适。在横断山路难行的川、滇、藏三省交界处,过去运输全靠驴驮马运,靠茶马古道运输,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少说也得三、四天时间。现在虽然有川藏公路、滇藏公路相连,城镇之间动不动也相距三、四百公里,左贡到昌都的公路还算好走,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在内地算长距离,而在山高谷深的横断山区,确实不算什么。左贡这家网吧是云南丽江一对夫妇开的,因为天气寒冷,街上没有行人,街道漆黑,又在藏区。我请男主人送我回旅馆。女主人说:晚上发不出邮件,你明天早上来,来的时候,要是门没开,你使劲敲,我就知道了。第二天一早起来,敲开网吧的门,发了邮件才赶路。
林芝网吧的规模很大,大概是内地援建项目,一个网吧有一百多台电脑,电脑很新,键盘非常好用,敲打起来感觉很愉悦。一个女孩戴着耳机,在电脑上视频,边视频,边大声骂着屏幕。泡吧的人似乎见怪不怪,没人理她。我在旁边打字,打一个字,她骂一声,打一个她骂一声。开始我还侧过脸时不时看她一眼,后来感到她骂人很有节奏,随着节奏打字,打的很顺利,再后来,感觉骂声像音乐,高一阵,低一阵,字打完了,骂声依然。离开网吧的时候,恋恋不舍的望一眼,发现她长得并不漂亮。
日喀则在西藏算大城市,可我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找网吧,还是没有找到,三轮车司机给我出主意,到打字复印店去打字上网,一去,还真行。
因为每天晚上找网吧写稿,损失也很多,比如很少和车友交流,很少和当地人交流,失去了更多的休闲娱乐机会,对很多景点大多是走马观花。在拉萨的吉日旅馆,和两位年轻人同住一个房间,因为早出晚归,住了两个晚上,竟没看清对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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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安宁祥和的家,回到青山绿水的家乡,我不能入睡,因为,我想念西藏,想念美丽那神奇的珠穆朗玛。)

去珠峰的时候,还没到绒布寺,在一个拐弯处,能看见珠穆朗玛峰雄姿,司机停下车,让我们下车拍照,我奇迹般的发现,在地上,在砾石裸露的湿漉漉的地面上,星星点点的散落着紫红色的花朵。赶紧弯腰摘取,花朵竟脆生生的,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一缕刺骨的寒气从指尖传送到周身,到大脑。喜马拉雅山也开鲜花,鲜花是紫红色的,紫红色的鲜花紧贴着地面,花瓣像冰嚓,花朵细小的叶子也像冰嚓。摘一朵,哈一下热气,终于摘到了五、六朵,将花朵分别插在发辫间,在珠峰大本营和阳光灿烂的冰山脚下,头戴冰嚓儿花,拍照留念。西藏归来,还念念不忘那几朵鲜花,到现在,都没搞清那花儿姓甚名谁,是不是就是格桑花哩?
从青藏铁路返程,看见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景象,三年前在青藏公路上行驶,好久才能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而坐在火车上,一觉醒来,就从拉萨到了那曲,一会儿又从昆仑山口到了西宁,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种与己无关,高高挂起的感觉。汽车和火车不一样,自助车与公共汽车的感觉也不一样,自助车,尤其是非营利性的私家车自助游,搭上几个驴友,驴友就和车主形成了生死与共的关系,一种同呼吸共命运,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生命共同体,在号称死亡之路的川藏线上,几个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年龄的男女,结成了一个自助旅行团体,尽管从一开始,到分手都不大清楚彼此的姓名、单位、身份、地位,但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充满了欢乐和鼓励,惊险和新奇。而火车给人的感觉则千篇一律,麻木理智。既是看见玉珠峰、藏羚羊、可可西里这样激动人心的奇山异峰、珍惜兽鸟,也不敢在车厢内高声呐喊:哇噻,我喜欢,玉珠峰!我喜欢,藏羚羊!还有辽阔的可可西里!
而在自由奔驰的川藏线上,在富饶艳丽的雅鲁藏布江河谷,在饱含激情前往雄伟的喜马拉雅山,前往美丽神奇的珠穆朗玛峰的路途上,每看见一处景观,只要能震撼我的灵魂,打动我的心灵,我都会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我对他们的欣赏、仰慕、和热爱。
这就是火车与汽车的区别,大众与另类的不同。所以,尽管同样在青藏线上行程两千公里,方便快捷的铁路与三年前战战兢兢的青藏公路之行,依然不能同日而语。原始的,在某种情况下,可能是最美的,最具瑰丽的,最不能忘怀的。
西藏,或许就是这样吧。当我在生命的某一天,再次踏上那片热土的时候,真的不希望变化太大。或者,再洁净一些吧。
那样,每次从西藏归来,就会思念在西藏的每时每刻。
一個想法突兀又现实——除過西藏,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
发表于 2006-11-21 00: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粗粗看了一下,真的好美好美!!!
今夜又晚了,明天再来细细看过……
发表于 2006-11-21 01:5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刘班长问小林、殷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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