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神奇的“玛丽玛萨人”

友多

编辑：周小林

      在中国西南流入金沙江的腊普河畔，１７岁的姑娘和春艳正在河边边洗衣服边唱歌，歌声婉转悠长，让人称奇的是，她的吟唱在白族、纳西族、藏族、汉族等民族歌曲间转换自如，游刃有余。
       这个笑起来带着几分腼腆的圆脸小姑娘，对她堪比语言学家的才能感到很不以为然，因为“我是维西的玛丽玛萨人”。
       维西傈僳族自治县位于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也是从云南进入西藏的必经之地之一，生活着傈僳族、藏族、纳西族、彝族和汉族等多种民族。因为交流的需要，可能有些人会讲两三种语言，但距离县城约两个小时车程的“玛丽玛萨人”更为与众不同——这是一个人人能讲五种语言的世居族群。
       和春艳会说汉语（普通话和云南方言）、藏语、纳西语、傈僳语和“玛丽玛萨语”。她说：“我也没有特意去学，我们玛丽玛萨人和很多民族住在一起，人人都是很小的时候就会这些语言了。”
       自称“玛丽玛萨人”的村民们集中居住在维西塔城镇海尼村、柯那村和川达等村寨，人口有２０００人左右。
       这里还居住着藏族、傈僳族、纳西族和汉族等民族，到过这些村寨的人最深的印象是：“玛丽玛萨人”和傈僳族在一起说话时听起来就像傈僳族的，和纳西族在一起就像纳西族的，而他们之间讲话用的又是“玛丽玛萨语”，其他民族的人听不懂。
       “玛丽玛萨人”的渊源至今仍是个谜。有学者因语言、习俗等相近认为他们属于纳西族支系，而且他们多数都姓纳西族的一个大姓——“和”，官方户籍统计资料也将他们列入纳西族；有人认为他们是摩梭人后裔，因为“玛丽玛萨”的谐音是“天地间的摩梭人”；还有人认为他们是羌族后裔，是从四川迁徙过来的。
       柯那村的“玛丽玛萨”老年协会专门研究过自身的起源，还根据民间传说整理了材料。今年７１岁的协会成员和文华老人说，传说中，“玛丽玛萨人”的祖先是北极寿星的孙子，来维西打猎，居住在腊普河旁悬崖的“猿人洞”里。
       那个“猿人洞”在考古学界的称呼是戈登遗址，证明迪庆在新石器时期州内就有人类繁衍生息，对研究三江并流流域的新石器文化与中国其他地区同一时期文化的联系有重要价值。
       “玛丽玛萨人”不仅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创造出了自己的语言、服饰，还有自己的原始宗教和自然崇拜，他们每年都要祭山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他们还有自己的“玛萨节”，分别在农历的正月和六月，穿上综合了藏族和纳西族服饰特色的衣服，跳舞、驱鬼，祭献药材、鱼、米和牛奶做成的食物，以求健康、长寿和五谷丰登。
       和文华说，除了自己的节日外，因为不同民族的共处和融合，“玛丽玛萨人”的节庆和祭祀活动之多是其他民族少有的。
       藏传佛教、纳西族的东巴教与“玛丽玛萨人”的原始宗教在这里和谐共处：藏传佛教的经幡迎风飘扬，“玛丽玛萨人”在玛尼堆前烧香祈福；纳西族的“色恩”、“冲把别”等宗教活动，以及彝族的“火把节”，他们也同样开展。
       汝柯村小组的村民宝六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汉族，入乡随俗的他说，“玛丽玛萨人”勤劳而热情，尊重其他任何一个民族，这也是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民族节庆的原因。由于经常得到其他村民的帮助，宝六改了原来的汉族名字以表示感激。他７岁的女儿和任娇说，她也要学会像“玛丽玛萨”的小孩那样能说好几种话。
       目前，“玛丽玛萨人”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是种植玉米和稻谷，一些青壮年也外出打工。此外，村民们从山上挖来的野兰花远近闻名，有的兰花可以卖到几万元一株。近年来，他们的生活水平在政府的帮助下有了很大提高，水、电、路、通讯等基础设施都得到改善，享受农村合作医疗、养老金、免费义务教育和高原农牧民补贴政策等。
       然而，让和文华忧虑的是，与外界联系多了，许多本民族的珍贵原始资料和独特风俗却有逐渐消失的迹象。“该过的节要过，该继承的风俗要继承。你看我那小孙子，就知道看电视！年轻人参加传统节庆的热情不高了。”
        过去，住在山里的“玛丽玛萨人”多才多艺、能歌善舞，但不为人知；在交通和通讯更加便利的今天，“玛丽玛萨人”期待向外界一展风采。
        就在前不久，和春艳演唱的白族、“玛丽玛萨”、纳西族、藏族民歌被收入维西职业学校制作的民族歌舞专辑。她还有更远大的理想：到北京读大学，学艺术类专业，学成后发扬民族歌舞，让更多的人认识“玛丽玛萨”人。